得亏戚氏解了她的禁足,这几日再无人守在汀兰院门口,如此若弗才能轻而易举地溜出去寻猫儿。
她一路走过几个月洞门,途中遇见奴婢和守夜的老婆子,她便装模作样喊着“喵喵喵”,招呼猫儿道:“喵喵,你去哪儿了?快回来!”
也有奴婢好心上前要帮她寻,她都推辞了,自己拎着灯笼一路寻过去。
而那猫儿好似有灵性一般直往流云斋走,于是若弗也跟过去,一直到流云斋大门口。
大门关得紧紧的,周围无人把守,院子里隐约透出一点儿光亮,不一会儿便熄灭了,想是守院子的奴婢们要睡了。
秦国公并不睡这院子,这儿是他处理公事的地方,有时也约亲密好友来此密谈,所以眼下只有六七个奴婢住在院子的东西耳房内。
若弗已打好算盘,通常情况下她要进流云斋的书房几乎不可能,但若里头失火,她进门帮着扑火那便说得过去了。
于是,她拎着灯笼在院外寻树枝,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寻着一截干树枝,只有半个手臂般粗细,她立即取下灯笼罩,用里头的蜡烛点燃树枝,同时四下观望,生怕被人察觉。
幸好,今夜没有风,天爷又热,蹲了好一会儿那树枝才被点着火,接着,若弗确定好方位,站在离花圃最靠近的那一处墙壁,大概估摸了下力气,将火把往里一丢……
“诶?院里什么声儿?”耳房里,还没睡着的奴婢听见“噗”的一声,问了句。
这时,恰好那只黑猫扒拉墙进了院,它喵了声。
同住一屋的另两个奴婢转了个身子道:“不就是只猫儿么?大惊小怪什么?我都快困死了!”说着,几人继续睡了。
若弗身子紧贴着墙,心跳得“咚咚”作响,她等待着,等待着火燃起来。
她之所以丢进花圃,是因着花圃上架着好些枯萎的葡萄藤,而且架葡萄藤的木架子也是枯木,最好引燃。
她希望自己没扔错,若是扔错了,火没着起来,那也是天意,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,冒了最大的险,如此也无济于事,便是天不亡秦家。
没一会儿,她能听见院子里火苗蹿上木架子的呼呼响动,去到院子里的猫儿也“喵喵”急叫起来,紧接着里头便传来奴婢的大喊:“走水了,走水了,快起来!”
若弗松了口气,天不负她!
她立即将自己的灯笼拾掇好,冲过去拍门,大喊道:“我的猫儿在里头么?我的猫儿在里头么?”
好一会儿,才有奴婢气喘吁吁跑来开门,看见若弗便喊:“走水了,小姐,你快别进来,奴婢去喊人灭火!”
若弗已经望见院里的火势,那火不是从花圃烧过去的,而是直接从流云斋前的大廊柱开始烧,直烧到屋里,真是天也助她!
她心中欣喜若狂,面上却表现得十分焦急。她提着裙摆跑大门,只见里头的奴婢们东奔西跑,有用桶去盛洗砚池里的水灭火的,也有争相跑出来大喊走水的,还有冲进火场将书斋里的书抢救出来的,不一而足。
若弗直直往大火里冲,口里喊着“喵喵”。
一个奴婢上前来拉她,“小姐,你您不能往里去,这火苗子都要燎衣裳了,猫儿不是死物,不会自个儿往火里蹿的。”
“可我分明看它进去了!”若弗指着书斋里,火光将她的面目映照得通红,才一会儿功夫,她脑门便冒汗了。
那奴婢还在死命将她往外拉,这时,从书斋里蹿出两个奴婢,她们双手搬了一大叠书出来,裙子都燎破了几处,若弗赶忙上去搭手,从她们怀里接过一小半的书,同时指挥着她们一齐将书都放在花圃边。
她的目光在几叠青皮书上来回扫一眼,都是些游记类的孤本,并无她要寻的账册。
突然,那只猫儿“喵”的一声,从梁上扑了下来,正扑在其中一奴婢的背上,她吓得尖叫一声,手上的书册都抛了,散落一地。
若弗忙放下书过去扶她,“没事儿没事儿,是猫儿,”说罢便蹲下身收拾散落的书册。
“小姐,奴婢还得进去,劳您在此处帮手收拾收拾,”那奴婢说罢,汗水一擦,又冲了进去。
若弗望着那奴婢的背影,心道这书房里定有许多要紧的东西,不然几个奴婢不至于入火场救书。
她摇摇头,将那些册子一本本拾起来,堆好。
忽的,她看见五六本并无书名的小册子,鬼使神差的,她捡起一本,借着火光,翻看起来,才看两页,目光瞬间亮了。
她喜出望外,左右望了眼,见无人在看她,便迅速将那小册子一卷,插在腰侧,用外罩的绫裙一遮,谁也看不出她藏了东西。
若弗心里欢喜异常,她强压下欣喜,不住告诉自己要镇定,而后,她继续整理着被抢救出来的书籍……
火势愈发大了,奴婢们不敢再进书斋救书了,从四处跑过来救火的奴婢小厮们挤了半个院子,院外也围了些。
若弗知道自己该走了,她抱起那黑猫,捋着它的毛发,轻声在它耳边道:“
第二百零八章;走水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